重溫舊夢

　　幾個月前還在考試壓力鍋中時為了紓解一下煩人的壓力，試用了一個家釀頻道，讓自己的 Wii 也可以裝裝小遊戲來玩玩。還記得以前要玩電動，不是得趁下課回家時「順道」在附近的商店裡投五元；就是得趁爸媽出門時趕快把他們藏起來的機器挖出來裝好。但是前者投個五元一道太早死覺得很浪費錢，撐太久又會遇到老媽提著棍子出來找人；後者萬一雙親忘記帶東西中途折返，或是玩到忘記時間，還沒關機爸媽已經拿鑰匙開大門了，總是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絲。是故，除了 RPG 可以存檔或是有中途跳關的動作遊戲外，小時候的一般遊戲我很少有過從頭玩到尾的經驗（因為合法的遊戲時間頂多一週就一小時或半小時，根本不夠哪）。所以這次裝了家釀頻道，主要就是想回味幾款個人小時候很喜歡的經典遊戲。

　　本來一開始是很興沖沖地要試玩當初超任的第一款瑪莉歐遊戲－超級瑪莉世界（Super Mario World）的，無奈沒有經典搖桿（Wii Classic Controller）系統不給玩（註一），原本以為安裝失敗所以根本不能玩，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再試試當年的 PC-Engine 名作－「惡魔城X－血之輪迴」，想不到居然可以玩耶！從此之後，每當書念不下去，就會開 Wii、拿出鞭子SM教訓那些吸血鬼麾下的怪物們，稍解我鬱悶之氣。

　　但是與僵屍打打殺殺的日子隨著某人實習回來而結束了。為了不嚇到謝小米，我只好放棄這個光是按下 Start 鍵就會有效果的遊戲（註二），轉而溫習一些比較輕鬆可愛的遊戲。在知道 Wii Remote 只能支援僅有 A、B 鍵的遊戲後，選擇遊戲的範圍就只剩下紅白機與 PC-E 了。既然超任的瑪莉歐世界不能玩的話，那就從紅白機的超級瑪莉（Super Mario Bros.）開始唄！

　　重玩這個遊戲真是令我感觸良多，因為一個二十三年前的老遊戲（1985 年上市的）到現在還是經典、耐玩。不論是背景音樂、遊戲操作邏輯，都很有記憶點，很容易讓人上手；跟現在的遊戲比起來並不會遜色。不過讓我最感慨的就是「歲月不饒人」哪！曾經讓我覺得很難的關卡，居然現在變得很簡單。再加上家釀頻道有隨時可跳出的記憶功能，所以我也不用每次都得從 1-1 玩起，只要救出一個香菇侍女就可以關機休息，明天再繼續攻略，這也使得遊戲變得輕鬆許多。

　　大家也都還記得從 4-4 開始就有所謂的「魔王迷宮」吧！小時候沒去買本攻略研究迷宮怎麼走，幾乎不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與隻數裡過關；但是現在和我一樣懷舊的人那麼多，所以當然網路上就有電玩魔人會分享攻略地圖囉！真的苦手的話，也有五分鐘破關的超級教學示範帶可以欣賞。所以其實溫習起來一點也不辛苦。

　　帶著八天輕鬆全破的自信（一天玩一關），我興沖沖地挑戰當初好像連第一關都過不完的金牌瑪莉（Super Mario Bros. 2－The Lost Levels）才知道這款遊戲為何當年在美國上市時慘遭滑鐵盧－因為實在是難到靠......北邊走了。雖然我的電玩技巧不是 pro 級，但是經過多年磨練、犧牲不少五元硬幣後，自認好歹也不算是肉腳一族。想不到事先已下載好攻略本的我，玩起來仍來綁手綁腳，縱然一開始已經來個無限加隻，卻還是有不夠用的感覺。不只要常常查閱攻略本，還得上線觀看過關教學！一路上用鮮血與生命披荊斬棘，到現在也才過到 4-4 而已，而且已經達到技術瓶頸了！（因為我在這關幾乎都是 time up 而死，都還沒看到庫霸呢！Orz）連某人在旁邊看我玩都看到打哈欠了（因為老是在玩一樣的地方）。

　　由於挫折感太重，現在要暫停一下金牌瑪莉，改玩剛出爐的「實況野球大聯盟 2008」（MLB Power Pro 2008）了。不過試玩了一下，發現 2007 的自創人物好像無法匯入到 2008，這樣要重練角色感覺挺累人的...每次玩這種遊戲都會感嘆年紀越大就越沒耐性去練角色。雖然洋基今年戰績爛到我連季賽都有點懶得打，不過金牌瑪莉實在太傷自尊了，還是等我玩個幾場棒球再重新挑戰這個兒時的惡夢吧！



　　註一：原本想撿便宜，到 eBay 上標了個十元的全新經典搖桿（新品售價約二十元）。（這麼便宜的原因是因為外盒破損無法賣出）...結果東西寄來才發現她寄給我 Wii Remote（囧），雖然四十元的東西用十元買到全新的搖桿是有賺到的感覺啦！但是這不是我要的東西啊～～～Orz 結果三番兩次寄信去詢問退換貨的事宜也都不搭理我，eBay 現在的政策又不許買家給賣家負評，只好默默地收下這個 Remote 了（但是我就沒錢買經典搖桿啦！）

　　註二：「血之輪迴」在按下開始鍵時，就有像是「推開德古拉城堡裡已腐朽的木門」一般的發出吱吱聲，隨後選單的背景音樂則是唱聖詩的女聲。這可是當時以 CD-ROM 作為背景音源的 PC-E 的一大噱頭呢！加上當時家裏的音響設備與刻意關燈，這個詭異氣氛可是讓少年時代的我相當喜愛呢！

蘋果視窗外的新世界－ ubuntu！

　　這次去 Cleveland 除了玩樂散心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因為某人暑期實習的計畫中，需要用到個 for Linux only 的分析程式；所以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在幾天內搞好她的筆記型電腦，新增一個可運作的 Linux 系統，並跟她的老闆要到程式，確定之後她回到紐約後仍可以繼續執行分析。

　　可是小弟對於 Linux 的認識僅止於當年在研究所由 cdy 大師兄為我打下的粗淺基礎而已（我那幾年還真是不學無術啊 XD），但是為了達成任務，研究重點也只好乖乖地從最近終於稍微熟一點的 Mac OSX 轉移到 Linux 上。一開始請某人看一下她用的系統是哪一個，得到的回應是「S‧U‧S‧E、蘇誰（註一）」？這啥啊？看起來不是念 /suzi/ 嗎？壽司？對 Linux 完全沒研究的我立刻決定放棄複製她在機構裡用的環境，轉而研究近來在台灣比較火紅的 Linux － ubuntu。

　　其實選擇 ubuntu 也不純粹只因為這個好像比較好玩，而是它在台灣已經有個專屬的正體中文網站，不僅有 wiki，也有討論區，有問題時可以很容易找到相關討論。再者，它前一陣子剛出了 8.04 LTS 版本。LTS （Long Term Support）意指此版本有三年的技術支援，通常是每兩年發佈一次，應該都是相對穩定的版本。於是某人的新作業系統就這樣被決定了。

　　ubuntu 似乎還沒有正式的中文譯名，不過這個字是非洲的祖魯語，意思是「人性」、「人在故我在」，象徵著自由軟體界互助的精神。而跟大多數的自由軟體一樣， ubuntu 也是免費的，只要到官方網站下載 Live CD 的映象檔，自己燒錄一片即可進行安裝。保守的安裝大概需要 4GB 的空間，值得一提的是它是 Live CD，也就是你可以直接以光碟開機就可以體驗 ubuntu 的操作感受，直到滿意了再進行安裝（當然用 Live CD是不能安裝其他程式的）。

　　安裝的過程（如果沒有特殊需求的話）不算繁瑣，網路上也有完善的中文教學，大概只有在規劃磁區的部分要事先動點腦筋。再加上熱心網友的特製的 Lazybuntu 中文懶人包，安裝完這兩帖，所有 open office、FireFox、中文輸入、BBS、MSN 等 IM 相關軟體就已經通通就定位了，不需要多煩心。

　　如果故事就這樣結束了，那就是個大圓滿結局。但是你知道的，那永遠是童話裡的情節......事實上我在第一次安裝好之後就遇到問題了。因為我原來打的如意算盤是將 ubuntu 安裝在一顆原本已退役封存的外接 USB 硬碟中，需要跑分析程式時再接上電腦使用，平常使用 WnXP 時就拔下，這樣也可以避免動到某人硬碟中原本的資料造成不可預知的危險。但是 ubuntu 的預設開機程式 GRUB 顯然比我想像中的難纏，由於我第一次安裝時直接把開機程式裝在內建硬碟 MBR （主開機磁區）裡，所以只要一將外接硬碟拆掉， GRUB 就會因為抓不到第二顆硬碟而無法開機。

　　其實要救回 WinXP 的開機權力很簡單，「只要」當初安裝 WinXP 時有順便安裝「修復主控台」的話，開機按 F8 進入「修復主控台」或是直接用 WinXP 安裝光碟開機，在 C:\windows> 打入 fixmbr 即可。奈何先見不明的我，考完筆試隔天只帶了顆外接硬碟與 ubuntu 安裝光碟就出發了，此時根本沒有所謂的「開機光碟」可以使用；更別說之前有特地安裝過「修復主控台」了（這不是 Windows 預設安裝元件）...（囧）不過折騰許久，總算在某人的電腦裡挖出了以前藏起來的「松果」－開機光碟映象檔，配上去借來的空白光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復成原來 WinXP stand alone 的樣子。（看來我的松鼠習性還是有用處的一天的 :p）

　　下一步當然還是再試試看把 GRUB 安裝在第二顆硬碟上試試（在安裝最後一個步驟的進階選項可以選擇 GRUB 安裝位置），結果還是不行；即使仿照將 ubuntu 安裝在 USB 隨身碟的教學也不通。推測可能是這台 Fujitsu S6240 的 BIOS 開機設定比較特殊的關係。所以在搞了兩天之後我就放棄了，乖乖地從內建硬碟裡分割出 8GB 的空間來裝內建的 ubuntu。

　　雖然在 Cleveland 時間所剩無幾，但還是得趁著我還能見到某人她老闆時，趕緊跟老師要了程式，學習一下安裝方式。這支程式是老師與其他研究者共同研發的，採取每年一期的授權；憑證是得要先由一支叫做 lihwid 的程式偵測目前電腦所有硬體配置，生成一個 info 檔案；使用者需要將 info 寄回給發行人要求 license，等拿到 license 之後再裝到自己的電腦，如果 license 與 info 配對成功的話，便可以順利執行程式（聽說 matlab 也是採取類似授權方式的樣子）。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當然是因為我按照 lihwid 的使用說明還是搞不太定 info 檔，等到跌跌撞撞地試出來時，已經要準備離開 Cleveland 了，只好留下 info 檔，等之後老師給我 license 之後再繼續後面的程序。

　　等待總是漫長的，其間當然得找點樂子玩玩，在亂玩 ubuntu 之餘，我也找到了將 ubuntu 變成偽 Mac OSX 10.5 的教學網頁，按部就班地將澄黃黃的一片改成蘋果風，一償我沒能在 iMac 玩到 Leopard 的夙願。只是 FireFox3 專為 Linux (GNOME) 版本設計的佈景主題 Tango 實在太醜了一點，所幸還是能找到給 Mac OSX 用的 FireLight （網友修改、非原版，且在Beta 中，需註冊方能使用，不知道為什麼官方好像沒釋出此版本），補足了最後一小塊缺憾。

　　該來的還是要來，等 license 抵達後，果然發現不能跑...（囧）因為中間過程牽涉複雜，我還因此去研究了 Lua（註二） 的使用手冊與論壇，確認沒有安裝錯誤。再來就是搞懂 sudo 、權限與開機載入腳本的規劃，但是種種措施都於事無補，就這樣耗費了將近兩週的時間；其間甚至發狠又裝了 SUSE 來嘗試完全複製某人在實習時所用過的環境；還在 MSN 上逮住大師兄，請他幫我找問題，耗了一整個晚上（:p）。終於在幾次書雁往返後，我忍不住了，將所有我做過的事與應該已排除可能狀況整理成一篇 log 寄給那位老師，請他再看看是不是我有啥遺漏的地方.....

　　經過了兩天的等待，答案終於揭曉了－原來兇手自始至終根本就不在嫌疑犯名單中！老師很簡單地回覆了：「咦？我忘了你的電腦可能是 32 位元的，因為我自己是用 64 位元電腦，所以那天 copy 出來的程式是 for 64-bit...你要不要試試看這個 for 32-bit 的版本？」就這樣，問題解決了......那我過去兩個禮拜是在幹什麼啊～～（翻桌）

　　唔......反正結論是 ubuntu 比想像中的好用，不論是要 office 文書、養動物、BT、BBS、MSN、Skype，甚至是統計分析的 R，都有免費的 for Linux 版本可用（當然可能會與 Windows/Mac OSX 版本有差異）還有內建最大四個虛擬桌面，蠻多可玩之處的樣子。最近我的 T42p 開始進行武三計畫，也考慮乾脆在自己的電腦裝個 ubuntu 來用用。如果你想要試試看過個完全不需煩惱付費授權問題的生活的話，可以考慮裝個 ubuntu 來玩玩看喔！



　　標題註：其實標題應該是 Linux 而非 ubuntu，但是因為本篇我主要上玩的是 ubuntu，所以就先這樣了。

　　註一：SUSE 是 Linux 的眾多發行版本之一，由 Novell 公司所發行，日前才剛推出 11.0 的下載版（但是 SUSE 的免費版本不提供技術支援）。根據維基百科的發音是念「蘇誰」沒錯，不是念「壽司」XD。

　　註二：Lua 是一種可嵌入式的腳本語言，老師發展的這支分析程式好像是用 Lua 腳本去呼叫分析的，所以使用前必須先安裝好 Lua 才可以使用。

　　※本文圖片引用自 Turn Your ubuntu Hardy to Mac OSX Leopard 的教學網頁

試煉

　　在典型的美式博士訓練中，大部分實驗科學的系所會選擇在學生第一年或第二年結束時，給予一個準備時間較短但兼顧深度與廣度的測驗，以測試這個學生是否已經有足夠的相關背景知識，更重要的是測試他是否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快速、正確地吸收一個陌生領域的研究資料，進而提出批判。是的，騙吃騙喝地過完兩年的我，也終於要面對這個傳說中的「博士班資格考」。

　　說是資格考，其實也不盡然，因為考過了並不代表就變成了博士候選人（PhD candidate），所以我們學校主要還是稱呼它為 comprehensive exam。這個考試，隔壁 MCB 學程（program，註一）是規定在第一年結束時舉辦，考試的內容是要寫出一篇跟論文題目無關的研究計畫（proposal）然後招集口試委員們，進行一場沒有研究結果的擬真論文考試。這樣的形式也是比較常聽到的考試方式。但是我所就讀的 NBS 學程則是採取另一種方式：要求學生自行選擇三個與論文無關的領域，在一定的時間內（通常是一到兩個月）唸完由評審委員指定的材料，然後進行筆試。以往的筆試大抵是問答題，以文章（essay）的形式作答，平均一個題目有 3~4 小時可以作答，寫多少算多少，分成兩天三階段，考完後讓評審委員改一改，就會由 program director 告訴你過了沒。

　　但是你知道的，things change。就在上學期，我們的 director 換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這位薄老師改變了這個考試的制度。主要的更動有 1. 筆試方面，改為每個領域有兩天的時間答題。但是文章的格式需按照一般科學報告格式（就是要引經據典時一定要寫出引用來源），長度也變更為 10 頁。2. 除了筆試外，再增加口試的部份，以確定學生真的理解。3.不得在寒暑假中提出考試要求（以免打擾老師休假 XD）。新方式一出，當然引起不少學生討論。不過東西總是要試過才知道好不好用，而何其有幸地，我就是那個天字第一號試用者！因為今年只有我要考而已！Orz

　　前面兩點大變動可以慢慢跟老師們澄清，但是最後一點顯然是不行的。因為薄老師公佈新辦法時已經快五月底了，學校都已經開始要放暑假了，為了配合我要在第三年開始前通過考試的需求（註二），老師特准我在暑假考（誰叫你這麼晚才說），不過不能晚到八月才考，因為他覺得不應該什麼事情都拖到最後一刻。所以囉！為了趕快達成七月底前考完試的目標（還得預估筆試約花十天到兩週的時間，之後再考口試，所以事實上是七月中就差不多要開始考了），我只好快馬加鞭，分別跟我的三位評審委員討論研讀的領域，並與薄老師確認「這個議題的確與我未來的論文無關」才能開始針對這個議題進行研讀。

　　第一個評委很輕描淡寫地說：「那本 Hippocampus book 你知道吧？我今天剛好沒帶來，不過反正就是裡面 AAA 與 BBB 寫的那兩個章節，你回去念一下，這個基本上就算是我指定的閱讀資料了。不過話說也不能老是讀第二手資料，雖然他們整理得比較好；反正在考試前我可能會再給你幾篇 paper，你到時候再念一下就可以了！」......只是我回去看了一下，老師！那兩個章節加起來總共三百多頁哪...（一泣）

　　第二個評委很興奮地說：「嘿嘿～我已經想好大概要給你哪些 paper 了，你整個唸完應該就可以拼湊出一個大概的輪廓，就算是對這個領域有個粗淺的認識了。我還有想到個很有趣的題目耶，到時候你看到這題的表情一定很有趣，你一定要好好想一下喔！～ㄎㄎ～」.....撇開老師你那邪惡的ㄎㄎ不談，隔天就塞給我近二十篇我連題目都看不太懂的 paper 會不會太狠了哪？（二泣）

　　第三個評委很仁慈地說：「我想其他老師也給你不少東西念吧？剛好我最近也很忙，不然就先給你個三五篇？然後我們預計總共也就大概十篇左右好不好？剩下的我晚點再給你。」......老師！你真是太為我著想了！（握手）...不過你忙到七月初才給我其他的 paper 是不是有點太晚了？我只剩兩個星期耶，還有其他人的東西要念哪...而且不是說好差不多十篇嗎？怎麼追加到後來也是變成快二十篇？（三泣）

　　就這樣，我六七月開始實驗就呈現半停滯狀態，努力地消化這些有的沒有的外星文字；然後努力地擠出問題去問評委們，展現出「我有很努力地在念，麻煩手下留情」的誠意。然而時光如白駒過隙、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該來的筆試還是來了...

＝＝＝＝好像寫太長了的分隔線＝＝＝＝

　　原本寄信給薄老師告訴他我預定的行程是「寫兩天交卷後休一天，三篇寫完後休一天再考口試」；但是卻遲遲不見老師的回音。直到預定開始的前一天，我已經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下午四點終於才接到他老人家的回應：「你應該完善運用所有口試前的時間，所以每篇你可以利用約三天的時間寫，你每寫完一題交卷後，我就會給你下一題的題目。三題結束後，我們再進行口試。我明天早上會把第一題題目寄給你。」

　　終於可以順利考試的我，舒了一口大氣，隔天一早，就開始背著裝備「進洞」，開始我的考試生活。「進洞」當然不是搞漢光演習，不過也差不多了。因為隔壁的哥大教育學院有許多研究小間提供需要靜修、小組討論的學生預定，而且不只是安靜、有冷氣吹，它裡面的椅子可都是價值新台幣好幾萬元的 Aeron chair！據說可以坐上好幾小時不感一絲疲累呢！於是乎，我就每天預定早中晚三個時段將資料、電腦搬進洞裡，慢慢敲鍵盤，開始了把只把家裏當作吃飯睡覺地方的生活。

　　其實開始寫之前，我還有點擔心以我乏善可陳的英文程度，很可能湊不出十頁長度的文章。不過再寫了一陣子之後，發現雖然寫文章的速度很慢，但是要將長度控制在十頁之內也是挺困難的－因為老師問的問題實在太大啦～～再加上還要定大綱、補細節、校稿，其實一篇小文章三天的時間仍然相當不夠用。還有老師在文末出提要我設計實驗！？等我寫到這個部份時，只剩下四個小時就要交卷了，怎麼有時間設計一個完善的實驗哪～～～所以那些天，我真的是每天生活在修羅場之中，只能安慰自己再過一週，考完筆試跟口試之後就可以飛去 Cleveland 找某人玩，順便休息幾天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規劃 7/31 考完口試 8/1 立刻飛離紐約的完美計畫，就在 7/28 我準備交出第二題答案時破滅了！一個評委寄信告訴 director 說：「他無法如期參加我的口試，可否延期？」喵的咧！我機票都訂好了說！現在才講會不會太晚了？在經過一陣手忙腳亂的溝通後，終於確定我的口試順延一週到 8/7 下午考...可是我 8/6 深夜才會回到紐約啊，這樣會不會太狠啊？

　　不過，本著「反正我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考口試的學生，連評委都不知道要考甚麼」的心情下，我還是努力的拼完了筆試的部份就奮力拋下一切去 Ohio 當司機、捆工與 MIS，然後（假裝）無事一身輕地一家三口開心地回到紐約。

　　其實口試當天，老師們並沒有刻意刁難甚麼（我還偷懶沒準備飲料、點心)。也許是憐憫我口語太差，也許是他們也不想要太拷問我（因為我挑評委的主要考量就是要「佛心來的」），雖然我的答辯裡有蠻多明顯破綻可以窮追猛打的，不過老師們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最後口試終於慢慢的發展成聊天模式時，我就知道應該要出門去讓老師們討論最終決定了。經過度秒如年的等待，director 終於打開門，探出頭來：「恭喜你！你不必再重新經過這個惡夢一次了！」

　　的確，過去的幾個月真是有如一場惡夢。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在短短一個多月裡念那麼多東西，然後還能跑去跟老師們唬爛；也從來不知道我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寫出那麼多英文，而且還能讓外國人看得懂我的意思。這一切都還是要感謝梁老師以前給我的訓練、學校 ESL 課程倫老師的教導，還有巷口那家 West Place 提供的便宜飲食（不然我那陣子應該會餓死），以及可愛的 smartliu 在口試前夕寄給我的祝福啦！

　　雖然和很多人比起來算很晚，不過我終於也跨過了這道門檻，成為一個作實驗比修課重要的研究生。拔開了這個奶嘴（註三），其實我心下的惶恐更多過了興奮，有種爬完了天堂路，站起身來眼前卻是茫茫大海，不知從何開始的感覺。猶記得在口試中，評委們已經開始問我何時要考論文 proposal 了...Orz...頭已經洗了一半，此時此刻還是只能拍拍臉，振作精神繼續走下去了！



　　註一：有些美國的學校制度和台灣略有不同，學程就是其中之一。program 多半直接隸屬於 graduate school 底下，整合了各個不同的科系 （department）的教學資源來進行招生、教學。而以我學校為例，雖然招生是以 program 分組，但是最後的畢業證書事實上是以 department 為單位發的，而 department 是哪間則端視你指導教授屬於哪裡而決定。所以就學的過程中會遇到 dean、program director、department chair 這些不同層級，但都很重要的頭兒們。

　　註二：通過此項考試的另一個重要之處在於，以後我就可以用「獨立研究」為名註冊，不必再每學期選修九學分以上的課程就能保有我全職學生的身份（full-time student）。這對身為國際學生的我很重要，不然我就只能在「花錢花時間選修一堆廢課卻沒時間做實驗」或是「喪失合法居留身份被遣送回國」之間作選擇了。

　　註三：恩師梁老師曾說過一句名言：「修課不過是研究生的奶嘴！」言下之意是要我們專心發展實驗，不要整天光想著從課堂上吸收人家已經整理好的二手知識。